马·索尔在 1957 年写道,战后的年代已显露出对维达尔·德·拉·布拉 什传统的态度有了改变,人们已提出了新的研究课题和研究方法。所有的国 家都随着技术的进步而有所“变化”。地理学研究的对象和方法正在适应已 经变化的时代,但它们仍然扎根在上一代的研究方法之中;分析的方法正在 更广泛地得到应用。由于某些历史学家的推动,这种趋向早在战前就已经在 农业地理领域中显露出来了,但是在战后,它扩大到了整个地理学领域。其 原因,毫无疑问,就是对采用严格的科学方法的要求增长了,同时亦与技术 (统计的和工具的两方面)的发展及精益求精有关,这是科学工作总的趋向 的一部分。 这种趋向导致自然和人类这两方面的边缘研究领域之间的更密切联系。 这种情况,反映在邻近的学科采用地理学的方法,和一些受到地理学促进的 学科侵夺了地理学的研究领域。因此地理学家必须努力使自己能够更刻苦地 对人类知识作出独特的贡献。索尔主张,这个独一无二的贡献存在于综合的 观念、“在一定地区分布的整体”的观念、互相依存的观念以及这些复合体 内部紧密结合的观念之中。这个目标就是上一代伟大的地理学家的中心目 标。 索尔认为,由于进行分析而失去区域综合这一目标的危险,并不象人们 所想象的那么大。他又写道,在更年轻的一代人中,仍然存在着那些被分析 的现象位于何处这一中心问题。再有,人们发现与地理学有联系的学科,诸 如气候学、植物学以及社会学等,正 在越来越多地承认地理学的整体的概念。 空间现象并不是象维达尔·德·拉·布拉什阐述过的那样,可以简单地用它 与其他空间现象的相互关系来解释。这些现象必须作为地理学整体的一部分 来加以阐明。继续进行地理学探讨的必要性和正确性的保证也正在于此。
地形学
雅·博热-加尼埃夫人写道,地形学在过去二十年间发生了显著的变化。 早年的假设已经转为用定量的分析,这首先是在实验室内进行分析,而且过 程是可以模拟的,根据野外零星观察而提出的假设,能够用实验来证明其正 确性。《动力地形学》(RevuedeGeomorphologieDynamique)杂志可以说就 是发表这些研究的官方刊物。人们已经采用“动力地形学”的新技术,来解 决新的问题。在实验室中对沙子、砾石、粘土等进行研究,可以使人们得出 有关搬运及剥蚀方式和沉积物形成的气候条件等方面的结论。岩石崩解(机 械的和化学的)的方式问题,使人们注意到气候条件对石灰岩及结晶岩蚀变 的影响,以及寒冷的气候对岩溶作用发育的影响。气候地形学就这样地取得 了发展。从目前的研究中,得出了一个“地形学综合动力论”的总概念。地 球运动是永恒的、缓慢的,在侵蚀与堆积之间没有明确的分界线。这些过程 是同时进行的。由于构造上以及气候上的原因,这个或那个过程可以起支配 作用,或者总的演变趋势可能会中断。在不同时期开始的各种循环同时在进 行(多循环地形)。撒哈拉地区的荒漠侵蚀过程,已经被人们乘坐吉普车、 飞机进行观察,并在实验室进行模拟而研究清楚了。 气候学 C.P.佩吉说,自从 1926 年以来,并没有作出什么杰出的工作。在 1926 年出现了贝内旺研究法国阿尔卑斯山气候的论文和德·马东男干旱指数的重 要概念。自此以后,气候学的研究工作就沿着更专门化的路线发展。 大气层研究的革命,导致了动力气象学的发展。在法国,雨量站的数目 不断地减少。《中心气象局年刊》(AnnaleduBurcaucentralmétéorologique) 列出的雨量站数,在 1890 年有 930 个,至 1930 年已减为 365 个。“气象学 家决心走物理学的道路,他们和地学的关系越来越少”;在实际工作中,他 们与地理学家之间极少协作。 在三十年代出现一种相反的趋势,现在仍在继续发展。德·马东男的地 带性观念,对气候学提出了新的研究课题。人们的注意力已转向气候与地形 形成的关系;现在,比罗和特里卡尔这些人已经提出与“构造地形学”相对 立的“气候地形学”这一名称。植被生态学中类似的研究,改变了气候学的 方向,并促进其发展。水电事业的发展也促使建立更多的气象观测台站。 在三十年代中,气象学的新概念和新资料被用来解释气候条件,在第二 次世界大战以后,这种趋势更得到了加强。而农业气象学工作中揭示出来的 情况,使气象学家日益感到气候现象关系甚大。医疗气象学及气候疗法,还 没有得到充分的发展。战后已发表了两篇关于区域气候学的博士论文,一篇 研究中央高原,另一篇研究巴黎盆地。 土壤 L.加雄(L.Gachon)写道:“土壤学同地理学一样,也越来越具有综合 性”。在法国,由于自然差异的多种多样,和影响土壤发育的各种过程(包 括人为的)的不同的结合,这种趋势大大加强了。俄国学者提出气候是最重 要的决定因素的说法被驳斥了,而且也不可能简单地用基岩的衍生作用来解 释土壤的起源。人们已经发现,缓坡及平原地区土壤的发生和发育,涉及到 水的渗透、泥流、土爬、冲积层及崩积层的形成、毛细管作用、蒸发、蒸腾、 地表淋溶层以及土壤深处的淀积层的生成等各种自然过程。当然土壤也由于 人类活动而大为改观:一方面是上述这些过程受到干扰,另一方面是耕作而 引起土壤的变化。 可是,加雄注意到了一种动向,即科学家们只把土壤看作是在实验室里 进行实验的物质,而不知土壤既是物质又是生命。他提出在淋溶层和淀积层 的分异作用中有两个因素占支配地位:年龄及土壤内水的活动状况。举例来 说,黄土很肥沃,因为这是年轻的土壤,含硅、粘土以及钙的成分比较合适, 然而这些成分也不同程度地受到气候条件所造成的水的作用的影响、受到土 壤中水本身流动的影响(夏天以向上运动为主,冬天则缓慢下渗),以及在 这两个季节中温度及湿度的变化的影响。黑钙土及黄土的肥力就是这样得来 的;从花岗岩衍生的土壤的肥力也这样地日益提高,例如在中央高原上,中 等高度缓坡上的土壤已经用于耕作。因此,土壤的最佳状态是水能自由地作 垂直或水平运动。 此外,法国土壤学家考虑到了人类改造土壤的情况,亦即对土壤的保护 与改造的历史研究。尽管受到人类破坏,土壤仍具有明显的再生能力这一事 实,使得人们有必要不是从地质时期、而是从几百年的时间(如佛兰德和弗 里斯兰的情形)上来考虑土壤问题。可是,它当然会由于人类要养活自己而 受到更迅速的破坏。 植物地理学 夏尔·弗拉奥(1937 年)在地中海地区继续进行十九世纪先辈的研究工 作。他按照外表形态画了植被图,他的研究方法本质上是生态学的。高森 (Gaussen)在其小比例尺的法国地图(《年鉴》,1938 年)和一些选定地 区的大比例尺地图(1∶200,000)上继承了这个方法。 第二个,也就是新近采用的方法,就是植物社会学的方法。这就是对构 成那些画在大比例尺地图(即 1∶10,000)上不同等级的群丛的种群,加以 详细的统计分析。当前的问题是综合这两种探讨方法;第一种是生态学的, 而且是比较概括的;第二种是统计的和极其精细地进行的。 现在已经出版了许多按照这些研究方法写成的、详尽的专题论文,其中 包括高森对东比利牛斯山的研究(1934 年),以及关于法属北非①的种种专 题研究。后者被综合在奥布雷维尔(Aubreville)关于热带非洲的气候、森 林及荒漠这一主要著作之内(1949 年)。 水文学和海洋学 格勒诺布尔的地理学教授 M.帕尔迪,在法国的水文学方面有自己的独特 见解。近二十五年来,由于有了与解释河流水文变化规律有关的水文及气象 的观察资料,使水文学研究得到了发展。 地理学家 C.P.佩吉主张在水文气象研究中应用数学方法,并且在他研究 迪朗斯河和乌拜伊河的博士论文和第二篇著作关于自然地理学统计法导论中 采用了这些方法。这是高度专门化的领域,它越来越和统计技术及作为地球 物理学分支的气象学密切地联系起来。 二十年前,海洋学的研究已退到很低的水平,可是在战后的年代里,随 同海岸地形学、水文学一起,主要是在政府各个部门之中,这个领域获得了 显著的发展。A.吉尔谢尔(A.Guilcher)在报告这一事实时,费了很大的力 气来描述地理学家能对海洋学这个领域作出什么贡献,他还强调海洋学的资 料必须根据大规模的有组织的实地观察。在海洋学的资料和研究成果中,处 处都存在地理学的影响,但它用数学的方法来进行解释,这就超出了地理学 家一般的工作能力,因此人们不能不得出这样一个结论:海洋学自成一个研 究领域。一般地说,专业地理学家感兴趣的不是海洋学的本身,而是它与人 类的关系;虽然从理论上说,地理学家的研究内容包括海洋、海水和深海, 而且毫无疑问,对于海底、海水内的物质及海水运动的研究总是地理学家所 乐于接受的。这个理论的领域太广,实质性的内容必须让给专门家去进行研究。 在法国,有几个大学的地理系开设关于海洋的专门课程,例如南锡大学 的吉尔谢尔讲授的课程。地理学家过去在海洋学的发展中是起了作用的,但 是那样的时期已经过去了,这个领域现在已列为地球物理学的一个重要分 支。 人文地理学:农业景观 在人文地理学的一般领域里,崇高的地位必须给予前面第十九章内已经 提到的、已故的马克西米利安·索尔的著作。 农业景观,已由 E.朱利亚尔在关于下阿尔萨斯这本非凡的著作中作了调 查研究。他指出,农村在法国的地理研究中占有很高的地位。在两次世界大 战间隔期间,人们的注意力集中在两个主要问题上:农业耕作的技术和经济 问题,以及农村空间的组织问题;战后这些趋向还在继续发展。不过,现在 人们正在寻求新的观念,而且对一些特殊情况进行的详细分析,揭示了农业 景观及其形成力量的复杂性。档案资料、地籍图以及成批的照片,都为这些 进展提供方便;它们还得到植物社会学、土壤学、地名学、人种志及人口统 计学发展的帮助。历史学家正在开始重建过去的景观;这些历史学家可算作 “地理历史学家”(geo-historian)。 战后,地理学家关于农村景观的著作有三种趋向。一些人可以致力于研 究过去的某一时期,如迪翁研究中世纪,或如尚皮埃尔(Champier)的研究 史前时期;有些人可以致力于研究耕作技术和农民的精神状态(如福歇和加 雄),还有一些人则应用统计学的方法来研究。有几种趋向可以简单地总结 一下。德芒戎战前对农村建筑物的研究,现在由于受到房屋结构发展方面资 料分析的推动而正在向前发展。农业形态形成的多样性已经被揭示出来了, 但是我们还远远不能得出比较的结论;而且,尽管对农村整体的论述得到了 援助,但仍然还有许多事情要做。景观是不能简单地按照自然环境和人的因 素去作解释的。“人类以特殊文明为媒介来利用环境”(古鲁语)。如果在 同样的自然条件之下,由一个文明社会代替了另一个的话,则人文地理也将 会不相同。“文明”这个词(或者叫文化)在这儿是指利用土地和组织空间 的技术。这个观念已经成为新近研究工作的指导思想。这在 D.福歇战前写的 农业地理,以及战后(1954 年)写的《农民和机器》(PeasantandMachine) 两书的探讨方法中是很明显的。在近来出版的区域专论中它也有所反映;这 些专论包括 R.迪翁的关于法国葡萄栽培业(1959 年)、P.菲尔波诺 (P.Philiponneau)的关于巴黎的农村郊区(1955 年)和 E.朱利亚尔的阿尔 萨斯(1953 年)。 在上述这些探讨中,有两种一般的观念得到了发展。第一,环境的自然 要素受到先后相继的人类集团的改造;热带稀树干草原和大草原大多是由人 类行为导致的;格拉德曼提出的著名的草原荒野植被,可能就是人类干预导 致的一种植物群系;由于滥用土地,土壤受到破坏,人们就被迫改变经济方 式,或者抛弃村庄出走。第二,尽管农业制度常常被看作是固定的,远古以 来便是如此的,现在人们却认为把它看作是人类占有方式的不断改变的表现 更为符合现实。人们所调查研究的,不管是开阔的还是封闭的田地,分散的 还是聚居的农庄,或者是共同使用的方法(布洛什和迪翁),它们都要用土 地所有权、耕作技术以及相继的农作制度的改变来解释。 人口和生产 人口地理学研究的是特定区域内的人口特征,它的近代源流是 A.苏维 (A.Sauvy)、A.郎德利(A.Landry)等人口学家的著作。在涉及世界范围的 地理学著作中,特别应该注意皮埃尔·乔治所作的概念上的探讨,以及雅·博 热-加尼埃的大量研究工作(两卷本)。人们也应该提到当地的人口学的研究 趋向,以及在法国某些地区经过调查的人口流动现象。在这一方面,特别重 要的是 G.韦雷-韦尼埃及其妻子,以及他们的学校(格勒诺布尔)在法国阿 尔卑斯山地区所作的研究;在中央高原也已进行了同样的研究。 近些年来,城市地理学是由 G.夏博领导进行的,这方面的证明是他(与 博热-加尼埃合作)的新著《城市地理通论》(TraitédeGéographieUrbaine, 1963,493 页),它的基础是 1910 年布朗夏尔对格勒诺布尔的杰出的研究。 除去对各别城市,如巴黎、圣艾蒂安和图卢兹地理研究方面的许多贡献以外, 人们应该特别注意 P.乔治和 G.夏博的全面论述城市地理学的著作,以及 J. 拉巴斯对里昂在其周围地区经济发展中的作用问题所作的卓越的调查研究。 更近的一些年内,某些学者已转而研究法国城市中心的等级划分(如潘什梅 尔、科波拉尼〈Coppolani〉、罗舍福尔特〈Rochefort〉和迪格朗〈Dugrand〉); 他们认识到有必要进一步研究城镇对其附属地区生活和组织的影响。J.F.格 拉维埃(J.F.Gravier)对“巴黎和法国沙漠”的看法,对于理解法国目前存 在的问题有很大帮助,并且引起人们对农村中城市配置服务这类问题的注 意。 P.德·鲁西耶尔(P.deRousiers)的著作是对法国工业地理学的第一个 重大贡献,这是一部五卷本的著作,于 1927—1928 年问世,不过这一方面的 地理著作多见于区域专论之中。后来 J.夏尔多内(J.Chardonnet)的关于大 型综合工业区的著作(1962—1965)以及 R.冈达尔姆(R.Gendarme)的法国 北部工业化地区的经济研究(1954),特别值得注意。许多重要的地理著作 讨论法国的特殊活动,或对某些工业的地理位置作系统的分析;而且有许多 著作是专门论述后一题目的。我要提到的是:P.乔治关于能源地理的研究 (1950),和 A.阿里克斯的纺织地理学(1957)。地理学的专门知识被运用 到一些实际问题上去的有:J.F.格拉维埃的畅销书《巴黎和法国沙漠》 ( ParisandtheFrenchdesert , 1947 年)以及 《分散和技术进展》 (DecentralizationandTechnicalProgress,1954 年)就是这方面的证明。 交通地理学早就受到法国地理学家的特别关注。R.肖帕-雷伊的《大陆交 通地理学》(Géographiedelacirculationsurlescontinents,1946)是一部 权威性的著作。马·索尔在其论述人类对空间的征服的那部巨著《人文地理 学基础》一书中,对这一领域作了甚至更充分的说明(第二卷,1948)。许 多研究都论述了道路的作用,论述了象火车站这样一些地点的空间影响,如 R.克罗齐埃的《北方站》(R.Clozier,LaGaredeNord,1940)。三卷本的著 作《交通地理学》(GéographiedelaCirculation)现在已经出版。 区域专论 1938 年,勒内·米塞在《地理杂志》中写道,区域专论这种研究,意味 着人们要掌握多种过程,以便了解整体的统一性,它可能大大超过了一个人 的能力;而且由于每个区域都有其独特性,它就要求有因研究方法、特别是 因地区而异的一种描述手法,明确的步骤,探讨主要问题的计划。这是传统 的目的,但是在最近二、三十年内,这类研究的内容、意图及方法都已有了 进一步的变化。 战后的专著论文,还有二十年代及三十年代,例如德方丹和迪翁所写的 那些专著,表现出一种从所谓“全面研究”转向重点研究的趋势。前者大概 要包括地理学的所有方面;后者只研究一个观点、一个目标及由此而产生的 为研究工作提供中心、方向和计划的一系列问题等。这样一个地区的外部特 征,只能得到部分的描述。那么目的又是什么呢? “看来,普通地理学的发展正在导致对某一特定地区作更多方面的(即 系统的)研究,这对公认的传统观念中的区域地理学领域,不是没有损害的。” (勒内·米塞) 不过,许多战后的专题论文,还是对传统的“区域分析”作了尝试。戈 蒂埃对布列塔尼中部的研究(1947)就是一个例子。全面的研究包括 R.布朗 夏尔的论述法国阿尔卑斯山的十一卷不朽著作(1937—1954),和勒·拉努 的论述布列塔尼的两卷著作(1950—1952)在内。 地形学方面的问题受到特别注意。雅·博热-加尼埃(1951)揭示了莫尔 旺地区的形成要比五十多年前戴维斯所假定的要复杂得多;佩吉应用统计方 法,分析了上杜朗斯河流水侵蚀的过程(1947);特里卡尔论述了巴黎盆地 部分地区的地形发育(1952),潘什梅尔论述了巴黎盆地和英格兰东南部之 间的关系(1952)。更近一些的专题论文是论述马达加斯加、加利西亚以及 智利中部的安第斯山的。 受到特别注意的人文地理学问题是农村组织和农业生活的问题。这里只 提两项主要的研究: M. 德路的 《奥弗涅与波旁的大利马尼》 (LaGrandeLimagneauvergnateetbourbonnaise,1949),与 E.朱利亚尔的 《下阿尔萨斯:下阿尔萨斯平原农村的生活——社会地理学的尝试》 ( BasseAlsace : LaVieruraledanslaplainedeBasse — Alsace : EssaideGéographieSociale,1952)。韦雷-韦尼埃论法国阿尔卑斯山区工业 的著作(1948),以及安·儒尔诺论下诺曼底的电力的著作(1955),都着 重于经济。法国阿尔卑斯山北部房屋类型的发展,是 1939 年 J.罗伯特 (J.Robert)著作的课题。R.迪格朗德论述了下郎格多克的城市中心(1963), R.罗舍福尔特论述了阿尔萨斯的城市地理(1960)。 有一个与小区域地理研究有关的基本问题。各别的事实——农田、工厂 厂址或者是社会的态度,必须通过它们的空间类型和结合,也就是它们的范 围和地区来研究。否则,人们就要陷入琐碎的细节而无法摆脱。如果没有发 现存在着这样的关系或类型,他们就应该被扔出地理学的范围。为了达到这 一目标,在近期的论著中可以找到有一个明确的中心论题和严格的选择,象 马·德路论述《大利马尼》(克莱蒙费朗市周围及北部地区,1949)的著作 就是这样。它的主要内容是地形类型以及强加在它们上面的聚落类型,还有 在历史上这些不同的人类占有类型是怎样强加在各种局部地形上的。 R.迪翁在《年鉴》中评论马·德路的论文时说:“任何一个希望对法国 地理学研究中最近和最明确的成就有明确了解的人,都应该读一读马·德路 的书。这是目前应当推荐的最重要的著作之一。”他在同一篇评论中继续说: “这一研究的目的,是要用一幅出色的现存田地类型图来解释地面上的人文 的烙印。”R.迪翁写道,直到 1930 年,人们还一直普遍地认为,从一个群集 的村落地区到一个分散的农庄地区,必然要有一条自然的分界线。这一简单 的解释在马克·布洛什 1931 年论法国乡村史这部名著中被推倒了,该书阐明 了景观取决于不断变化的农业结构,这在地籍图及一系列照片中的“小块田 地上”看得很清楚。农业结构和自然区划这两种分布类型,是根本不同的。 上面提到的马·德路的地图就揭示了这一事实,而且他著作中大部分都是用 来解释这一事实的。 近些年来,许多论述世界上某些特定区域的大部头地理书已经出版或正 在出版。这里特别要提到的是例如论述法国的一部八卷本著作,书名叫《明 日之法国》(FrancedeDemain),这部著作自 1960 年以来已经问世;还有《世 界》(Orbis)丛书,它包括论述欧洲的主要几卷(如中欧、北欧和西北欧、 地中海地区),其他各卷正准备出版。 对目前趋向的评价 最后,我们引用较年轻一代的菲力普·潘什梅尔评论战后法国趋向的几 段话,他不久以前是利耶大学地理学教授,现在是索尔蓬的教授。潘什梅尔 特别适合作这种评论,因为他的博士论文是有关地形学的,而近些年来,他 又转而研究人文地理学问题,特别是他在研究法国城市聚落的职能问题时运 用了统计方法。笔者在前面各章中所作的评价,完全是按照我自己的想法写 的,因此,人们必然对潘什梅尔和我的这两种评价的异同之处特别感兴趣。 现将潘什梅尔所写的意见照译如下: 要着重指出的第一个特点是,法国地理学的成果异常丰硕。这可用许多 新设的地理学教师职位与出版物及论文的数量,出国访问以及参加国际大会 的次数日益增多这些事实来证明这一点。这一种增长是以悠久的、根深蒂固 的、各级的教学为坚实基础的。在从五岁到十七、十八岁学生的学习课程中, 地理学是唯一的一门人文科学。它同历史学一起,为学生们打开了认识当代 世界的大门。地理学教授的任命,是为了满足更高级教育的基本要求。法国 地理学家把他们大部分的时间都贡献给综合与描述工作,他们的工作成果, 为广大群众提供了内容精采的普通地理学与区域地理学读物。 不过,这门学科虽然在蓬勃地发展,但人们对它的前景却不是都有把握 的。危机一词,在某些地理学家的笔下一再地重复出现。除了这种悲观的态 度以外,还有来自外界的批评,这些批评主要是针对某些地理学家的。一些 专家们指责他们干预了许多领域,而又不是具备必要的能力或者专门知识。 很明显,和其他的科学或学科相比,地理学的处境既和它在大学里的地位不 相称,也没有明确的研究对象和方法,因此,它的地位还是一个争论的问题。 必须强调指出法国地理学的另一个特点,就是它在 1945—1950 年以前, 一直处在辉煌的孤立状态,并且由于自维达尔·德·拉·布拉什及其杰出的 学生,如埃·德·马东男、阿·德芒戎和拉·布朗夏尔以来,地理学界英才 辈出,而确保了它的优势。因此,法国地理学家的思想就不能够与其他国家 的地理学家同时并进。 这种在教学与研究之间、发展与变化不定之间的双重矛盾,是地理学向 各个方面扩张并且必然带来专业化的结果的反映。地理学探索范围的扩大是 毫无疑问的。世界上地理学家描述的世界现象已经越来越多。银行、投资、 第四纪地形学、生物地理学、土壤学、冰川学以及岩溶学,都是地理学家论 述的比较新的课题。传统的论题,在目的和方法上都已变得更加明确。举例 来说,在农业地理学中,对农村景观(农业制度、土地所有权、圈地)的分 析,已经成为许多调查的课题。在城市地理学中,在论述城市的同时,地理 学家已经发表了对区域或全国交通网的研究。 这些年来,法国地理学家在格陵兰、斯匹次卑尔根、日本、阿富汗、土 耳其、印度、澳大利亚以及非洲和美洲的许多国家里进行了研究工作。在高 纬度地区、岩溶地区、近东与远东地区都曾进行过地理探险。 在目前的区域研究中,已经比较少地采用描述和描述分析的方法,更多 地用发生学的观点来作解释。例如,现在引起人们重视的是小树林(bocage) 的起源,而不是它的类型。人文地理学的这种趋势,获得学院中历史系的赞 成,加强了历史学家与地理学家之间的联系。 在自然地理学中,对地形及气候的研究,使得许多人去理解和解释侵蚀 的过程及其类型和重建地形发育的阶段。地表沉积物,如果不比地表形态更 重要的话,至少和它一样重要。在气候学的研究中也有类似的情况,人们强 调对大气循环的了解,不重视对地方或区域的气候要素作详细的分析。在水 文学、生物地理学及土壤学中也可明显地看到这样的发展。所有这些研究工 作及其先进的技术,都涉及到高度专门化的问题。在自然地理学中,对沉积 物、砾石、砂子和粘土的分析,促使形态观察以及粒度测量实验室的建立。 这一类的实验中心,已在南锡、巴黎和卡昂等地建立起来。在格勒诺布尔, 气候学实验室正在建造中,土壤研究中心也已有了设想。地理学家还致力于 风化过程的研究。 在人文地理学中,重点放在生产和消费的经济因素、经济的系统及法则、 影响的范围、经济区划,和对货流的分析等方面,而对它们和自然环境的关 系则注意较少。 这一研究和专门化的主要后果,是削弱了自然地理学与人文地理学之间 的相互联系。上面提到的每一个领域,都逐渐地各自向独立自治的方向发展, 很少考虑为其他分支学科提供解释或联系的根据,它们从地理学研究中抽去 了直到目前似乎是统一性的那个东西。 这样,随着专门化程度的增强,地理学家也就越来越向两个截然不同的 领域分道扬镳:自然地理学家走向自然科学及物理、化学的领域,而人文地 理学家则走向人口学、经济学和社会学的范畴。绝大多数人很少关心他们研 究领域的确切定义这一问题。他们把地理学看作是一种研究方法,而不是一 种研究目的(就象 H.博利希几年前说的那样:一种精神状态,而不是一种目 的)。 为了表明这种趋向,人们应该说“地理学的各门学科”,而不是象少数 人那样称它为一门“地理科学”。这些重要的少数派地理学家们奋力保卫空 间组织或景观的单一的地理科学的观点,他们遵循维达尔·德·拉·布拉什 和马·索尔所创建的传统。农业地理学的专业地理学家,就属于认为地理学 可按单项目标而下定义的那一派。 区域地理学遭到(目前)这种专门化的损害,它很少被看作真正的科学 研究的范畴。它继续在为“有知识的外行人”做普及工作。不过,区域地理 学所失去的并不象人们想象的那样多。仍然有一些人确信对区域问题进行综 合研究的独特性。区域地理学的这种研究法,从与其他领域如经济学和社会 学的竞争中得到好处;因为这些学科考虑生态学方面的问题,也需要精确地 重新规定它们的目标和研究领域。 对于百科全书式的、注意研究地区范围内存在的一切现象这种区域地理 学概念来说,现在已经出现一个更为有限的目标。现在区域地理学更关心的 是描述和解释空间组织的复杂性。区域地理学为达到这一目标,获得两方面 的助力:首先是详尽的地图,特别是航空相片的使用;其次是重视政治和经 济规划。 如果说,区域地理学的应用并不比普通地理学的应用更为重要的话,那 么至少也是相等的。我们所说的地理学,无论是哪一种,自然地理学也好, 人文地理学也好,它们的方法已经变得越来越科学了,统计学的方法正在缓 慢地、审慎地、不可改变地渗透到这两者中去。 1964 年法国地理学的观点比三十年前有了很大程度的不同。当时,它的 声望依托在少数几位教授身上,他们怀着相同的兴趣出版自己的著作:《世 界地理》及《法国地图集》。巴黎和格勒诺布尔曾是法国地理学的两个中心。 今天由于人员、装备、运用和活动能力等各种因素,巴黎仍然具有较大的影 响,但是今天地理学的中心将无疑地更加分散了。各省大学的地理系都有它 自己的研究人员、专业化的实验室,以及研究中心和自己出版的刊物。战后 已出版了五种新的外省的区域地理学期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