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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非之“小人国”纪行(2)

时间:2022-07-30 归属:非洲之旅
  这个部落大约有十几户人家,总共不过百人,三天前刚刚从另一个地方迁来。男人们都出外狩猎了,留下的几乎清一色全是妇女和儿童,除酋长外,再没有看到更为年长者。妇女都在腰间系一布帘,有的在脸上用刀绘制出左右相对应的花纹,据说,这是美的象征。儿童都赤身裸体,皮肤细腻而平滑。对我们的到来,他们开始有些惊异和拘谨,尔后是友善,并不回避我们好奇的目光,在这与世隔绝的地方,在这片小小的空间,看上去生活过得倒也悠闲自在。他们没有煮食的锅碗,食物多是生吃和熏烤着吃。我们看到在空地中间,用木棍支成的三脚架正在熏烤着兽肉,妇女和孩子围在四周,不时往火堆中添加木柴,潮乎乎的木杆发出噼里啪啦的爆裂声,冒着青烟,冉冉飘向天空,他们把熏烤好的兽肉,用刀子一块块割开,撒上盐巴,大口大口地咀嚼,没有你争我夺,大家共享劳动所得,充满了一种真诚和谐的气氛。

  在林子的边缘,还有几个孩子蹲在地上捕捉肥肥胖胖的蚂蚁,边捕捉边放进口中,麻利的双手和敏捷的动作令我们惊叹不已,在非洲的许多地区,蚂蚁作为高蛋白的食物,为人食用。以往我们所看到的多是放在石板上烧烤焦黄后食用,而活吃蚂蚁还是第一次看到,也难怪这些孩子个个机敏而壮实。在他们的身旁还有几个孩子在树上悠来荡去,打闹嬉戏。或许是生存条件的逼迫,要求他们必须练就一身攀树的技能,借以获取更多的食物。稍大一些的孩子,则手持弓箭在向粗大的树干上连连射去,箭是用芦苇杆制成,简明的尾部都绑扎有两片扁圆形细长的树叶,其飞行的平衡和准确令人叹绝。他们射箭的本领是祖传下来的,男孩子刚刚学会走路时,大人们就为他们弯弓制箭,要他们练习射杀;成人之后,本领已经学成,就要跟随父辈们出没于原始森林中开始狩猎的生涯了。

  比起男孩子,女孩子要安静多了,她们不参与男孩子那种激烈并带有对抗性的活动,大都围在母亲的身边,学着母亲的样子干活儿。

  我们就要离开时,男人们狩猎归来了。肩扛手提着野兔、雉类,还有一串串香蕉和木瓜之类的果子,见到我们这些不速之客先是一怔,尔后奔向酋长,嘀咕了一阵子,便转过身向我们做了欢迎的手势,神情也开始变得自然了。男人们的个头儿都差不多,尽管身体矮小,但看上去很匀称,四肢也很健壮,臀部也不像其他种族那样高高隆起。他们大都腰系树叶,脚板宽厚,五趾分开,走路平稳。有人还在脸上刻画出若干条刀口形成的疤痕,据说这是为了显得威武和英俊。他们把采摘来的香蕉递给我们品尝,味道甜里稍带苦涩,咀嚼起来,带有一种清香。

  说不清是欢迎我们的到来,还是今天收获颇丰又是部落人最齐全的日子,在酋长的一声召唤下,妇女放下手中的活计,围成一圈,在男人们有力的呐喊声中欢快地跳起舞来,孩子们高兴地钻进圈子中间,伴随着呐喊声也翩翩起舞。没有乐器,更没有非洲所特有的木制皮鼓的铿锵声,她们双手随着臀部的扭动而前后摇摆,男人们在原地跺脚、拍手、左右晃动身躯。在他们的感召下,我们也随着这粗犷而强烈的节拍与他们共舞起来,其热烈的气氛使他们完全忘记了或许明天就会面临的灾难和不幸。他们的摆姿展现了非洲古老文化的风韵,也体现了这个古老民族的质朴,我们想这大概就是现代非洲舞的原始雏形吧!他们对生活有美好的追求和渴望,也有着我们无法理解的痛苦、忧伤和难言的苦衷。

  太阳慢慢地向西方偏去,我们双手合十做了要告别的手势,他们原地不动地站在那里注视着我们,或许是我们的到来给他们带来了欢乐和吉祥。他们眼光中流露出一种难舍的神情。

  仍是那个男人把我们带出这莽莽的原始森林。在返回的路上,我们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几千年来,俾格米人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在原始森林中繁衍生存,何时才能走出森林进入文明和进步!夜幕快要降临了,天边涌起了阴云,雷声已隐约可闻,他们又如何熬过这漫漫的长夜和雨水的侵袭!李先生说,当地政府也曾有过把俾格米人迁移出原始森林居住的安排,但没能奏效。是因为他们长期生活在原始森林中已习惯于那种生活的无拘无束,还是由于历史给了他们更多的磨难使他们对外界有一种畏惧感?难以说清,我只有默默祝福他们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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