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莱特一家都是法国人。父亲是一位工程师,母亲和哥哥让·米歇 尔也都工作,她和 15 岁的妹妹正在上学,应该说,他们这一家是非常幸 福的。前几年,他们曾几次作过横贯撒哈拉大沙漠的度假旅行,大家每 谈起来总是很热烈。所以他们一直向往着重游大沙漠,并打算利用她和 妹妹玛丽放寒假期间,实施这一计划。1983 年 12 月 18 日出发的前夕, 让·米歇尔突然有事不能去了,特地赶来为他们送行。 12 月 24 日,他们就发现迷路了,到了晚上,汽车又因汽油告罄而抛 锚,把他们扔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一片旷无人烟的荒漠里,一望无际 的沙丘又无情地横在他们面前。这时,科莱特和她的父亲才意识到他们 是走投无路了。迫切希望有人来找他们。为了这个缘故,他们在沙地上 划了不少特大的“SOS”字样,从汽车的每一侧写开去,一直到 6 公里左 右。但是 3 天过去了,5 天过去了,一个星期过去了,他们除了 29 日那 天夜幕降临时,先后发现 3 架飞机一晃而过外,其他什么都没看到。他 们不得不作着最坏的打算。他们先是把食物和水采取了定量供应,其次 是坚持在附近走动,借以锻炼身体,增强适应能力,而更多的时间则是 躺在睡袋里。这是一种设计精细的、衬有薄金属片的鸭绒睡袋。躺在里 边有助于防止脱水,夜间还可以御寒。 撒哈拉地区昼夜温差很大,白天非常燥热,气温常在 22℃左右,夜 里则猛降到零度以下。空气异常干燥,地面没有一点水,也没有一棵植 物含有水份。事实上,在他们焦急等待的同时,让·米歇尔正在向法国 外交部告急救援,向塔曼腊塞特呼救,但得不到任何消息。1 月 6 日,米 歇尔又登上去塔曼腊塞特的班机,以便亲自组织搜索营救,其结果也只 是徒劳往返。 食物和水已经少得可怜了。每个人都开始出现脱水的征兆:个个瘦 骨嶙峋,形骸可怖;头昏眼花,开始痉挛;吃东西不敢咀嚼,囫囵吞咽 下去。……在这种极端痛苦的情况下,他们不得不紧紧地挨在一起,或 者都躺在汽车底下的睡袋里,除了说话、睡觉,别的什么都不干。他们 谈话可真是天南地北、海阔天空,而且全是逗人发笑的故事。这样可以 使他们暂时忘记痛苦,感到轻松。另一方面,他们还谈论明天,谈论重 返法国,谈论着今后各种各样的打算,说些互相鼓舞的话。据科莱特小 姐后来回忆说,她从未感到过家人如此亲近体贴,互相关怀;从未感到 过父母对她和妹妹这样深切的热爱,在极端困难的情况下,每天还能优 先保证她和妹妹的一份吃食和饮水。这是一种伟大的爱。
一天夜里忽然 听见几声枪响,虽然无法辨别方向,但明显感到有人就在附近。他们以 为是营救的人来了,但嗓门已干得无法叫喊。科莱特的父亲急忙冲到汽 车跟前按喇叭,还开足了收音机的音量。枪声却很快停止了,随后就没 有一点动静。直到营救人员于 1 月 13 日找到他们时,57 岁的父亲和 15 岁的妹妹已经死去,54 岁的母亲第二天凌晨两点也咽了气。科莱特算是 幸存了下来,被急救飞机运往巴黎医院,在昏迷中度过了 7 个昼夜,一 个半月后才恢复了说话能力。但她仍然很顽强,除了对死去的亲人表示 悲伤外,又和看护她的哥哥商量着重建新生活,以及完全康复后有机会 再横跨撒哈拉的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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