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世界大战给法国造成巨大的破坏，给人民生活也造成许多困 难。战争损坏了 130 多万套住宅，其中近 90 万套已无法再住人。所以，战后 法国曾面临严重的住房短缺。建造住房成为当时的迫切任务，政府先后投入 600 多亿法郎，直到 1964 年才结束住房的重建工作。现在，又经过 20 多年 的建设，住房数量已大体可以适应居民的要求。但随着生活水平的提高，人 们已不再满足于有房住，而是对住房质量提出越来越高的要求。因此，今后 的任务就是建造更多符合用户需要的住房”。法国政府交通与住房部长顾问 苏阿尔先生这样概括了法国住房状况。这是他和他的同事们接受我们采访时 介绍的情况。他们说，从 50 年代起法国不断增加住房建设，70 年代进入高 潮，平均每年有 50 万套住房投入使用。近年来，建设速度减缓，每年竣工约 30 万套，主要是由于资金不足、地皮紧张，不能建设更多。 现在，法国全国拥有住房约 2300 万套，对一个 5600 万人口的国家来说， 数量已经不少。同时，每套住房平均面积也在不断扩大，例如 1962 年全国平 均每套住宅有 3.1 个房间，到了 1990 年平均有 3.8 间。在 2300 万套住房中 有 640 万套是 4 间以上的，只有 410 万套是一间或两间的。在 1962 年，一间 或两间的住房曾占总数的 40％，现在则大大减少，仅占总数的 20％。人们不 难发现，一方面法国家庭的平均人口数在逐渐减少，另一方面住房面积又在 不断增加，可见住得日益宽敞，这是不言而喻的。但存在的一个问题是，自 战后以来农民不断从农村流入城市，结果，农村的住宅比较宽裕，甚至还有 许多空房，而流入城市的人就不易很快找到住房。此外，城市中新婚夫妇、 离开父母的年轻人、外国移民等也都需要住房。加上一个时期以来，不断有 房东与住户因房租问题而发生纠纷、扯皮的事件，迫使一些房东不愿再出租 住房，这些因素汇集起来就更加重了城市住房的短缺。 自己建房或买房无疑是解决住房问题的最佳办法。这些年来，拥有房产 的住户不断增多，1990 年达 1170 万户，已经超出住户总数的一半，达 54.4 ％。与之相应的是租用住房的住户也在减少。与 1984 年相比，拥有住房的住 户增加了 3％，租用住房的也相应减少了 3％。仅巴黎市区，这个时期内租用 住房的人家就减少了 9 万多，这个趋势显然还在继续发展。据最新的材料， 到了 1992 年初，全国已有约 60％的住户住入自己的住宅，其余的 40％仍在 租用住房。这是就全国而言，实际上在不同地区情况又有很大差别。比如说， 在农村，80％的农户住自己的房，只有 20％的人租用住房。在城市中，租房 比例就大得多，以巴黎为例，只有 37％住户拥有自己的住房，63％的住户租 用住房。到法国的人都会感到，租房是件不容易的事。15 年前法国有 400 万 房主出租住房，现在已减少到 300 万。这些人里 83％仅有一处或两处住房出 租。同时出租 5 处以上住房的占 5％。总之，出租住房的人越来越少，租房 也就日益困难。我们的一些朋友，初来巴黎总免不了为租房而辛勤奔波。每 天起床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查阅报纸的出租住房广告。然后就是电话联系、前 往面谈、实地考察等。能在二三个月内租下房子已经相当不错。 苏阿尔先生说，住房是有关国计民生的大事，政府每年都拨出巨款用于 住房建设。他随手翻开资料，指着上面的数字说，1988 年全国住房预算就达 190 亿法郎。政府的任务并不是直接用这些钱来建造与管理住宅，而是采取 提供住房补贴的形式，促成住宅专业公司建房，然后再由它们出售或出租给 用户。生活在法国的人都知道，这里大小城镇都有许多“低租金住房”（简 称 HLM），供经济收入较低的家庭租用。它们都是由国家提供长期低息贷款， 由专门的机构负责建设与经营管理的。苏阿尔举例说明这种贷款的优惠程 度：10 年前发放这种贷款时，规定还本期为 45 年，年息只有 2.6％，而当时 物价年增涨指数已达 5％～10％，可见其条件十分优惠。最近 10 年来，此类 贷款时间已经缩短，利息亦有些增加，但仍然是很优惠的。在全国目前出租 的近 1000 万套住房中，有 300 万套属“低租金住房”。只有工资收入较低、 经济条件较差的人才有权凭有关证明申请到这里居住。此外，根据规定，法 国每个企业应抽出职工工资总额的 1％用于住房建设。这笔钱的使用方法既 可补助本企业职工买房，也可以交给“低租金住房”管理机构用于建房。在 后一种情况下，企业有权优先提出用户名单，租用这些住房。 在法国，住房租金差别很大，全国共划分为三类地区：第一类是首都巴 黎，这里房租最贵。1987 年一套三间的住房，其租金平均可达 6000～7000 法郎。市区内 20 个区的情况也很不平衡，靠近西部的 16 区房租最贵。这里 是著名的高级住宅区，企业家、高级职员、艺术家、电影演员等都集居在 16 区。市中心的 1、2 区也比较贵，而 10 区、13 区、18 区、19 区、20 区等住 房相对说要便宜一些。第二类是 10 万人口以上的其他大城市。第三类是其余 地区。租金最低的住房当然是那种专门修建的“低租金住房”。这种住房的 租金也随住户工资收入多少而变化，但一般说相当于一个人工资的 15％。而 其他住房的租金大都相当于工资收入的 25％。至于那些通过贷款买房的人， 通常总要拿出每月工资的 30％～35％，用于还本付息。 许多住在城市的法国人都有度假别墅。这些别墅或在农村、或在海滨、 或在山区。由主人用比城里低得多的价钱买下地皮，然后自己或委托别人建 起住房。由于这里每周五天工作制，加之节假日较多，有度假别墅确已成为 生活的实际需要。据 1988 年统计，全国共有 230 万个家庭有别墅，而且这已 不再是生活富有的标志。我们曾多次有机会应邀到法国朋友的别墅去度周末 或假期，它们有的在巴黎近郊，有的离巴黎上百公里处，有的甚至在法国南 部。这些别墅一般都是自然环境好，靠近山区、森林或农田，清静幽雅，空 气新鲜。里面的装备、布置则讲求简单、实用，似乎越有些乡土气越好。有 的朋友还直言相告，由于别墅多数时间无人居住，免不了有小偷出没，贵重 物品就不能存放在这里。 还有一些法国人为了避开城市的喧闹，索性住在远离城市几十公里的地 方，宁肯每天花许多时间用于上下班。我们有一位很要好的朋友就是这样。 他很富有，是一家相当规模的企业老板。他的家在离巴黎市有 40 多公里的一 个小村子里，环境好，旁边是一望无际的农田。住房是个二层的小楼，下面 还有地下室，家里陈设、布置十分考究，完全不同于度假别墅。宅前还有一 个游泳池。主人每天驾车进城上班，还得忍受堵车的烦恼。他说，他最喜欢 的就是这个环境，“为此做出些牺牲，上下班多占一些时间也是值得的”。 到过法国的人都会注意到，在巴黎、马赛、里昂等大城市，尽管市区中 心仍大体保持着原来的建筑风貌，但在郊区或其他城镇，高层住宅鳞次栉比， 这是前些年住房短缺时大量兴建的。苏阿尔等人说，现在人们越来越不喜欢 这种高层楼房，究其原因是共用一个电梯，同走一个大门等带来许多不便， 同时住户之间也时常相互干扰。法国目前约有 7％的住房空着无人住，许多 都是在这类高层楼房里。根据这一情况，法国已决定停建这类高层住房。照 苏阿尔等人的看法，公共住宅楼以不超过六七层为好。法国政府规定，四层 以上新建楼房都要装备电梯。因此，层数低于六七层，经济上不合算。但层 数再多，缺点便明显暴露。据这些法国住房官员讲，近年来就是层数较少的 公共住宅楼也已经不受欢迎，要求住个体住宅的呼声日益增高。什么是个体 住宅呢？他们解释说，个体住宅就是独门独户、与邻居隔开、房前屋后有些 空地的住宅。为适应这种要求，法国正大力兴建个体住宅。他们举例说，20 年前全国兴建公共住宅与个体住宅的比例是 2 比 1，而现在的情况恰恰相反， 兴建个体住宅数多出公共住宅 1 倍，就是说目前建房中 2/3 是个体住宅，1/3 是公寓楼。据 1990 年的统计，全国已有 53％的家庭住在个体住宅中。苏阿 尔先生和他的同事们很有感慨地说，建设住宅应该有长远眼光，至少要预见 到 20 年后它们仍能适应需要。这样，一时看来，住房的造价可能高一些，但 归根结底它们会带来很大节约。 应当承认，在法国，尤其是在首都巴黎，不仅租房不易，而且房租很贵， 上涨的幅度也很大。比如，我们在巴黎市中心向私人租用的一套四室的住房， 1985 年月租金为 6000 法郎，到 1988 年就上涨为 9000 法郎，四年内增加整 整 50％。这还算是“价格合理的”，因为地点适中，房屋的质量与结构都比 较好。我们认识的一位年轻朋友在市区的边缘地带租了一间的单元房，每月 付租金 3000 法郎，占去他工资的 1/3。相比之下，他的房费显得更加昂贵。 在租房难、房租贵的情况下，只要有钱，买房或建房当然都是最佳选择。 因为，无论是近期内，还是从长远看，这里的房价都是上涨趋势。这样，买 了房不但可以避免每月支付昂贵的房租，而且任何时候再出售时，价格永远 会高出购入价，经济不会有损失。这就是法国人越来越多购房的根本原因。 记得在 1988 年，我国某驻外机构，在巴黎用了 3000 万法郎建起一座自用的 楼房。工程刚刚结束，就有人前来要求买下这栋楼，出价 6000 万法郎，比原 价高出 1 倍。你看，建房的好处真是立竿见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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